邓小平真理认识方法论的启示
邹吉忠
真理是在社会实践基础上对客观事物及其本质和规律的正确反映,具有客观性。人们要如实反映和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就需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从思想和方法上不断创新。因为,真理作为正确的认识,总是对处在特定时空条件下的客观事物的近似正确的反映,任何真理都是相对真理,是通向绝对真理的“台阶”,具有开放性和未完成性,需要不断发展。我们只有不断更新自己的思想和方法,才能认识运动变化着的客观事物,才能克服在认识中所受到的各自主观视野、思维方式、认识方法诸方面的限制。
作为对客观事物正确反映的真理是一元的,但我们认识和探索真理的方法却是多样的,应允许、鼓励、提倡不断创新。第一,从认识客体看,客观事物是变化发展的,其本质和规律有一个演变过程。就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而言,总会不断产生新情况,不断出现新问题,这就要求我们寻找新方法去解决新问题。事物固有的复杂性,决定了人们只有在突破既成认识框架的过程中不断探索和创新,才能达到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第二,从认识主体看,人的生命、能力、视野都是有限的,人们对客观事物正确认识的获得,是不断探索和试错的成果。在这一过程中,认识越深入,创新的空间就越大,也越需要创新。第三,从主客体关系看,由于主体对客体的本质及规律的发现和把握存在着随机性,所以我们必须善于利用时机解决发展问题。否则会失去认识和发展真理的时机。
真理认识的相对性、开放性、发展性,决定了真理认识方法创新的必要性;而真理认识方法的多样性,决定了在人们接近真理的过程中存在着创新的可能性。在这方面,邓小平理论不仅是真理认识方法的典范,而且包含着丰富的思想和系统的论述,对我们具有方法论的指导意义。
邓小平理论是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超越和发展,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是思想创新的成果。邓小平之所以能做出如此重大的理论创新,显然与他探索真理的独特方法相关。邓小平理论形成的起点可以追溯到1978年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邓小平把这场思想解放运动的成果直接用于指导党的思想路线和国家基本路线的制定和确立。他提出,解放思想是一条否定错误思想、摆脱教条主义束缚、通向真理之路。因为只有思想解放了,我们才能正确地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解决过去遗留的问题,解决新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改革同生产力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才能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确定实现四个现代化的路线、方针、方法和措施。在此,思想解放,大胆创新,不仅是一种理论观点,更是一种基本方法。正是在这种创新方法论思想指导下,党的基本路线得以确立,“一国两制”的构想得以提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模式得以创造,全新的社会主义本质论得以概括,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长期困扰我们的根本性问题得以解决。
由于创新是对事物发展趋势和新事物的创构和设想,加上创新总与创新者所面临的特定问题及个人经验交织在一起,因而不可能对如何创新作出精确规定。这正是创新的独特之处。在邓小平看来,在探索和认识真理的过程中,创新必须解决几个关键问题。
首先,解放思想是创新的动力。从认识上讲,创新会受到既存思想意识的局限和阻碍,创新的发动需要克服阻力,解放思想。解放思想的关键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为此,我们必须开动脑筋,独立思考,在实践中坚持和发展真理。不过,解放思想并非易事。它很容易受到来自“左”和右两方面的干扰。从认识上看,“左”和右的实质都是与创新相背离的:或者是抱残守缺、死守前人教条,或者是拾人牙秽、全盘抄袭。所以,摆脱“左”与右的干扰,关键在于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其次,在勇敢地闯、大胆尝试中创新和发展真理。邓小平指出: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要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就要大胆地试,大胆地闯。这段话充分表现出一种追求真理的大胆执着的精神。其一,敢字当头。由于改革、开放是一种新事物,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照搬,一切都要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来进行,因而必然会有困难,冒风险。若没有“敢字当头”的精神,持“怕字当头,不敢办事,不敢讲话”的态度,不可能将改革开放事业引向成功。因为“怕字当头”的人,必定不敢面对新现实、新情况,发现不了新问题,找不出解决问题的新办法,缺乏创新能力。其二,在求实中创新。求实是创新的必要前提。我们不仅要胆子大,而且要步子稳,要开动脑筋、独立思考,做到头脑清醒。只有在“看准了”的情况下大胆地闯,才是真正的创新。换言之,人们创新正是为了求实务实,旨在认识客观规律,在此基础上改造客观事物。其三,大胆尝试是创新最重要的方法。认识真理是一个过程,认识者总要面对着新情况新问题,因此需要大胆创新和试验。邓小平要求我们“不争论,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其实质就是尊重实践,坚持实践第一,鼓励人们在实践中大胆尝试,探索新路,以发现和接近真理。
再次,正确对待和防范创新中的风险。创新是开拓性事业,人们面对着一系列无法避免的不确定性因素。因此“不冒风险,办什么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无一失,谁敢说这样的话?”在通向真理的过程中,我们越是接近真理的内核,也越少可资借鉴的经验和知识,因此越要求在大胆创新的同时正确面对风险,注意防范和化解风险,或使风险的危害和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限度。